无论在哪审,贾专家都是这个意见
文/汤贤乱,故事素材/孟伟江
之前一直没告诉大家,贾师兄的名讳,搞到不少人误以为是另一位国内著名的贾老师,作者之过也。
亡羊补牢,犹未晚矣。
今特补之,兼述其家事。师兄他姓贾,单名一个圣字,作为评审专家,贾圣借助市研究院的平台和资源,在省内混得小有名气。
他深知,离开工作单位这个平台,或许就无人再恭维自己了。
(一)
贾圣有个可爱的女儿,叫贾媛,读小学二年级。
这个小女孩出生的背景,说起来我这个师弟兼同事还有所见证。
话说当年,女友“怒其不争”而下了限期结婚的最后通牒,贾圣立即在模型研究的道路上悬崖勒马,改弦更张之后,才焚膏继晷地写环评报告赚钱。
效果是立竿见影的,短短三个月,贾圣就搞定了一个污水处理厂改扩建项目的报告书,挣到了第一笔项目提成一万三千五百元,并悉数上交给了女朋友。
女友见他如此有上进心,挣钱能力也比搞研究强了,数钱之际立即戢怒,和颜悦色起来。
普天之下的女人,对自己男人有出人头地的期待,如出一辙。
新东方总裁俞敏洪也讲过同样的故事。当年他同学一个两个都出国了,他老婆也想他争口气,能顺利出国深造,所以鞭笞之余抱了很大期待。只要老公在家背英文单词,作出一副努力奋斗的态度,太太就端茶倒水,笑脸相待;一旦他拿出本三国之类闲书来读,那太太就顷刻间花容笑色,怒目而视。
女人一般可以忍受男人暂时穷困,但绝对不能接受他毫无上进之心。
贾圣女友是本地人,一直住在自己家里。他入职之初,囊中羞涩,薪水微薄,工资一心想着积攒下来,以为聚沙成塔,集腋成裘,期望三五年之后,能去郊区买个小房。
为了省钱,他便和男同事合租一个单间。除了睡觉,其它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呆着。
和女友约会最多是压压马路,看看江景,他们俩几乎没什么活动空间。贾圣作为正常的男人,当然也想和女友住一块儿,无奈“人穷欲短”,别说出去租房,连偶尔想去如家开房都舍不得。
那时他想,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先忍住,等以后攒够钱买房结了婚,想怎么办就怎么办。
这是“贫贱夫妻百事哀”的无奈之选,好在女友的逼婚让他醍醐灌顶。从搞研究改做环评后挣了钱,他立马向女友提议,租个二居室一起住,以增进感情。毕竟人家常说,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嘛。
女方父母见女儿快三十了,不能当个老处女,抱了恨嫁的心态欣然同意。
就这样,恨嫁女友和环评新星同居了。这真是“干柴遇烈火,久旱逢甘霖”,同居首日,贾师兄就把他三十年的“积蓄”耗光了。
某次他与我一起出差,因故聊起食色性也之事,他突然感叹:“男欢女爱,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。”
(二)
贾圣没多久就当上了团队领头,接的项目多起来以后,他身体渐渐有点吃不消,一是因为加班,二是因为床事。
项目顺利通过,他开心,回家要和女友“庆祝”;项目被专家刁难未通过,他郁闷,回家就拿女友“出气”。
项目专家评审的结论,无非通过和不通过两种嘛。所以,没过多久,女友就怀孕了。
贾师兄为了买房,好让孩子在自己家里出生,不惜违心独吞了领导发给编制团队一个化工项目的辛苦费。
他如愿以偿了。在新房里结了婚,也在新房里迎来女儿贾媛的降生。
只不过由于怀孕前的贾师兄太过操劳,身体状况不佳,导致小贾媛体质也很弱,三岁前基本在医院度过。后来慢慢长大,这种状况才得以缓解。
评上研究员、当了省级金牌专家以后,贾圣的自由时间和金钱明显多了起来。年近不惑,到处走穴挣专家费,他也无心集中精力搞模型研究了,即使搞出来也常被业内人士诟病,因为不止一人向他吐槽说,模型预测就是个屁!
单位的研究工作无法突破,职业接近天花板,贾圣的人生态度似乎豁达起来,他觉得功名利禄都比不上家人的健康重要。
他像很多中年人一样,自己在职业生涯中迷失看不到方向,就慢慢变得佛系起来,开始集中精力培养下一代。
贾媛上幼稚园时,日常被贾圣排满兴趣班自不必说。一到假期,还被带到各处旅游,爬山、徒步、游泳、滑雪,参加了各种户外活动以增强体质,足迹踏遍五湖四海,三川五岳。
如此,贾媛上小学二年级时,已从病恹恹的林妹妹,长成一位健康活泼,积极可爱的小姑娘。我曾在贾师兄的朋友圈,看到过贾媛在东北雪乡拍的照片,非常惹人喜爱。
(三)
上回省厅的印染项目,在评审会上与甄环股长一番唇枪舌剑,让贾圣意识到,环保基层也有技术人才。在回程车上的冷静思考,也让他明白了,专家只是一个名头,并不代表水平。
专家虽然是多高工、教授、研究员,但这并不是知识与能力的表征。盛名之下,其副难符。多少沽名钓誉之徒,为了高级职称,行剽窃等学术不端之事。近期南京大学的404教授梁莹,就是屡见不鲜的一个活例,而贾圣自己,也在博士阶段,为了八百块的润笔费,亲自为人写过一篇评称职用的论文。
他不应该忘记这些。
贾圣本科虽然与我同校,但博士是在西北读的,那时他与情侣山水相隔,可谓“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”,假期为了买张看望女朋友的车票,不得不帮人写论文挣钱。
说起西北,虽是苦寒贫瘠之地,但自然风光却是得天独厚,美不胜收。毕业近十年,他还没回去过呢。日常工作中评审专家做久了,提的意见老是雷同,缺乏新意,若不是有不菲的专家费支撑着,恐怕他早就因倦乏而退出了。如今财务自由了,选择多了。他又想带女儿出去走走,见见西北风光,有机会再造访当地的故交旧友。
他坚定了主意,拒绝了好几个项目评审会的邀请,单位那点小事也安排好,便挈妇将雏去了大西北。
难怪世人都深感财务自由的重要性,从贾师兄身上,我发现有钱真的可以任性。像我这种平素工资勉强度日的环评工程师、团队小头目,一年到头卖力讨好业主、专家、领导,好不容易搞完几个项目赚点小钱,岁杪咬牙计划去旅个游,还得提前筹划一二个月,做无数省钱攻略。
而贾师兄他这个金牌专家组长,却可以随时抛下一切手头俗务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,就像梁朝伟一样,不开心就从香港飞去巴黎喂鸽子。
话说回来,当年他提个破包上班的时候,见我油头粉面地在外面闯荡,或许内心也有那么一点艳羡。
只可叹,风水轮流转。现在的环保市场每况愈下,我所领导的这个小团队的业务日渐缩水,不但资金捉襟见肘,前途也扑朔迷离。
曾经以为环保管家是风口,投了大量人力物力去布局,谁知这朵花还没绽放就凋谢了,我们与工业园区签的那些环保管家合约,死而不僵。
环评日薄西山,资质取消呼之欲出,我们靠出借资质收取佣金的生财之道即刻要被掐断,凭“众人拾柴火焰高”的一点业绩优势,也随之荡然无存。
去年第二次全国污染源普查风风火火铺开,我们第一时间削尖脑袋挤入市场,谁知是层层转包,无利可图,现在深陷泥淖,无法自拔,只能敷衍塞责,做官样文章。所调查的数据,连我自己都不信,遑论“全面、真实、一致”。
哎,踏踏实实做环保越来越难了,而做动动嘴皮子的行业专家,却越来越容易,因为发现问题太简单,而解决问题太磨人。正如马克思埋汰的:“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法解释世界,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。”
团队成员都越来越有冲动,花钱买几篇论文,先去评个高级工程师,说不准混点关系,也有人请去当专家呢。那时,我们会不会和贾师兄一样,成为自己曾讨厌的人呢?
扯远了。还是说回贾圣师兄吧。
(四)
贾圣一家三口到了西北休闲旅游。
饶是小贾媛从小见多识广,来此一见广漠无垠的荒漠沙丘,瑰丽奇特的雅丹魔鬼城,也忍不住欢呼雀跃。
她像一只欢快的小蝴蝶,在老爸的镜头前翩跹起舞,拍下许多美丽的照片,贾圣情不自禁地挑了几张发到朋友圈,显示了位置。
先是收到一大堆点赞,没过多久,又收到了一位在博士期间关系很要好的同窗的电话。他刷到朋友圈,得知贾圣来西北,特邀相见。
贾圣并不意外,某种意义上说,他发朋友圈带定位,也有这个目的。人们去到一个城市,若不想主动联络曾经旧友,时常会以这样的方式,试探旧友是否在乎曾经的友谊。
当然,这种方式也不总是奏效。有好多人,早就消失在朋友圈了,而那些点赞之交,看到也是视若无睹。
旧友来电,贾圣自是欣慰,在太太面前,不禁有些得意,心想看我交友广泛吧,在哪儿都有朋友。
那位朋友还说,他刚好在组织一个交通项目的专家评审会,有专家临时有事来不了,正头痛地找替补专家呢,没想看到你这大研究员来了。趁此机会,诚挚希望贾圣兄弟能来救个场,顺利咱老朋友喝几盅。
本次贾圣打定主意,近期不参加任何环评评审会的,这才出来旅游。没想到来了西北,还是逃不开、躲不掉。
他正迟疑,太太说,你只管去呀,这不等于有人送钱给我们买景区门票嘛,说不定还能报销你的飞机票呢。
贾圣心想,成名以来还没在外省当过评审专家呢,这总算有点新意,于是便欣然赴会了。
(五)
贾圣旧友姓蒙,是位急侠好义的博士型技术总监,他的公司中标了该市的技术评估工作,故本次是他来组织评审会。
两人故交见面自是一番酣聊,互诉别来情由。寒暄之后,贾圣便请问这个项目的情况。
蒙总说,明天评审的是一个三级公路的路面改扩建项目,非常简单,不必挂怀,其实环评单位也算是我朋友,你略为帮兄弟撑下场面就行了,咱们主要是借此机会喝喝酒,公私两不误。
贾圣见他如此坦诚,甚是感动。他也知道,这种裁判员与运动员暧昧的情况,在任何行业都不鲜见。
“不过说起来真是巧,明天还有个我们省里的知名专家过来,是个退休的环评老处长,名字和你正好相反,叫盛甲。”
贾圣一听,便乐了,还有这么搞笑的事,真是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
约好次日早上九点集合,然后先看现场。
环评单位派人去高铁站接省里的盛甲专家,谁知负责接送的人办事不力,没接着。
盛甲下了高铁后,自己打车到了约定地点,蒙总带贾圣前往集合点相见,盛甲听说临时从外省请个了叫贾圣的研究员当专家,也有些诧异,觌面后见对方比自己年轻不少,也不十分热情,轻轻点个头,连手也没握,便坐在那里认真地翻报告书。
贾圣知他因环评单位的怠慢心有怨气,也不想热脸贴冷屁股,只在一旁等着。
不料环评单位代表和业主居然双双迟到。盛甲更加恼火,等了5分钟不见人影,就自己要了辆车,先自行去现场了。
贾师兄心想,这个环评单位是要作死的节奏。
环评单位居然迟到了足足20分钟,而项目业主-当地公路局的代表则更夸张,迟到超过半小时。他们会面后奋力追赶,几乎在全长30公里的拟改扩建项目的终点,才追上了满脸黑线的盛甲专家。
项目负责人连忙上前道歉,盛甲专家哼了一声,冷冷地说:“你们这个项目生态评价要做一级,报告书却只做了三级,可以直接枪毙,还开什么评审会。”
此言一出,环评单位和蒙总皆吓出一身冷汗,以为盛处长要愤然离去。好说歹说,才劝他到会议室再细说。
(六)
评审会议正式开始,其程序与本省无异,也是按部就班式地照本宣科。
贾圣心想,天下乌鸦一般黑,环评这玩意,在全国哪里都是一样。
环评单位代表汇报的PPT中,生态评价居然被改成了一级,但内容还是与报告书一致的,定是来不及改。
盛甲听完汇报,不爽的情绪并未缓解,他道:“你们动作倒是挺快,我刚一说,转眼间等级就改了一级,但你只改个数有什么用,评价深度不够,还是要重来。”
贾圣见蒙总向自己使了个眼色,会意了,向盛甲道:“盛处长,我本也是过来学习的,就你说的这个等级问题,想请教一下。这个项目,在现有道路上进行改建,虽然有拼宽1.5m,但无需高填深挖,按报告书施工作业带严格控制,总体对生态影响不大,怎么要一级评价呢?”
“按生态导则工作等级划分表,涉及特殊生态敏感区的项目,当然要一级评价。”
“本项目只是部分路段在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外围保护地带,距实验区边界有100多米呢,并不涉及自然保护区,当属一般区域,按照评价等级的生态敏感属性、长度和占地面积判断,我认为三级没错。”
“生态敏感属性的判定是看影响区域,而不是你实际的施工作业范围或评价范围。既然是影响区域,你要怎么确定呢?总不能环评单位想当然地说生态影响不大,范围不超过100m吧,你敢说施工扬尘不会随风飘散到百米开外,噪声不会对动物有影响?如果要定影响范围,也要结合评价范围来确定,评价范围是100m么?”
这种近似“物事普遍联系”的质问,让贾圣想起了当初叫他去调查石料加工项目上游水库的专家,同样居高临下,同样咄咄逼人。但今时今日,他不再是那个被审得灰头土脸,只能忍气吞声的工程师了,他已经是与挑起问题者平起平坐的专家。
贾圣见盛甲言语毫不客气,心中也甚为不悦,说道:“生态影响提到一级,无非是现状调查要深入,这对评价本项目的实际影响并无实用,只是为了评价而评价。对于一个以路面改造为主的现有三级公路的改扩建,要说影响区域,我认为确实影响不到百米开外的自然保护区。按你这么理解,那大气是不是也要不低于二级?”
“你还真说对了,我等一下就要说,根据08版大气导则5.3.2.3.4,评价范围包括一类区的,评价等级确实不应低于二级,本项目大气基本没进行评价分析,也是不符合导则要求。”
“导则5.3.2.3.6条规定公路项目按集中式排放源计算评价等级好嘛,本项目无集中式排放源。”
“知道什么叫先后有序嘛,这当然是要以前面包含一类区的规定为准。”
……
贾圣和盛甲,两位评审专家在会上你来我往地争辩起来,针尖儿对麦硭儿,互不相让。本来环评单位汇报PPT的小年轻战战兢兢,噤若寒蝉,一看战火并没烧到自己身上来,只在一旁偷着乐。
他从业以来,只见过专家怼得环评人员无言以对,羞愧难当,还没见过专家与专家之间针锋相对,凶残互撕。这,真是一出大戏。
现场气氛剑拔弩张,专家争得面红耳赤,主持人只得提议休会十分钟。
贾圣心想,无论哪个省份,总有那么一些“术业有专攻”的环评专家,把导则条文奉为圭臬,十全十奉行教条主义。他这才发现,之前在省印染项目评审会,自己“言必称导则”是多么固执。
(七)
如今的环评导则,越来越像曾经的科举考试。
原来“八股取士”只是简单划一划考试范围,规范化考试形式和内容,谁知竟慢慢变成了禁锢学子思想的牢笼,扼杀人们的创新精神,成为为人所唾弃的八股文。
正如林广清先生所言:“一个东西太过注重于形式,就意味着衰落的开始。”
环评导则虽然层出不穷,花样跌出,但总体似乎也有衰落倾向。对于如何看待环评导则,内业存在不同观点。
有些人认为导则就是法律,且是金科玉律,要严格执行,半点也不能打折扣,但凡导则规定的,均要遵从,否则报告书就不合格,一旦通过评审后被抽查到技术复核,所有相关人员都脱不了干系。
另有人认为,导则就是技术性的一般规范,是为了统一相关工作,才作的约束性规定,以免造成环评文件自由随性的局面。如果有技术工作者,能够根据项目实际情况,采用优于导则规定的评价方法,或拿出其它可信的解释,也是可以接受的。
这时前面的人会说,你可以接受,我不接受啊,凭什么说你的方法可信。
人们推崇既有规则,也不无道理,毕竟它是一条可以判断是否曲直的准绳,拿来即用。至于这准绳本身有无瑕疵,则不是使用者能左右的。
这就像我国复杂的国情中的好多到问题,一刀切最简单直接,但这样会被人诟病。而不一刀切,则会有无数不同的情况,需要研究,需要自由裁量。这其中会不会引发裁量的权威性、适用性质疑,有没有不正常途径、不公平因素,却又是一个比一刀切更让人为难的课题。
贾圣与盛甲争论半天,其它人也慢慢分为两派,当地专家一般站省级专家盛甲的队,而环评单位和评估机构则认为外省专家贾圣有理。
双方翻遍环评云助手上的相关技术或政策法规文件,谁也不能说服谁。
最后总结发言,贾圣说:
我们回到环评初衷吧,环评报告是为指导业主开展环保工作的,要是我们作为专家囿于导则,将项目的评价等级教条化,要求改造一条现有的县级道路实测样方或调查野生动物,这样只会浪费人力物力,让业主单位觉得我们环评内容是虚化的。不但耽误项目进度,影响当地群众出行,也是有悖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。
盛甲说:
在技术评审会上讲政治,当然看起来高大上,实则避实就虚,因为这些东西与环评技术是没有关系的,我并不反对这个项目,意见仅在于报告本身不完善,现状调查、预测评价等不足于支撑评价结论。某些外省专家来这搞一锤子买卖,要为谁背书我不管,但我在省内的评审原则不会变。我不可能在有问题的报告上签字。外来的和尚容易把经念歪,我也去过别的省交流过,大家对导则的理解都是一样的。
蒙总知道,盛甲专家因环评单位没接上他,又和业主迟到,心理极度不爽,只能安慰,不能得罪;而贾圣兄弟又是特聘而来,仗义执言,肯定也不能抹杀。
他只得自己从中和稀泥,最后只列明专家意见,而评审结论含糊其辞,既不写可信,也不说要复核。
以中立的态度,结束了这场评审会。
会后,盛甲饭也不吃就走了,他看得出来,蒙总对贾圣比自己更亲近。
环评单位过来感谢贾圣为他们说话。贾圣问道,我不是不得罪了你们这位老处长?
其中一人回应道:“我们都习惯了,盛专家以前就是研究生态的,他有徒弟开了环保公司,所以经常提此类意见,然后暗示别人去找他徒弟做生态详细调查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,看来谁都会有点私心啊。”
另外两位专家随后也托故走了,而留下来吃饭的,几乎都是希望这个项目早日通过评审的人,他们对贾专家实事求是的精神,在餐桌上又进行了一番恭维。
蒙总特别强调,贾研究员,是金牌专家,是他特地从外省请来,支持这个项目的。
其实贾圣确实认为这个项目环境影响简单,他并非全因受蒙总所托,才发表那些意见。他猛龙过江,自然不怕得罪退休的老处长,即使在本省评审,他依然会这么说。
环评单位负责人是个老江湖,听蒙总说贾专家专程为支持本项目而来,知是虚言,也不便追问,心领神会地,抢着要报销他来回的机票。
系列二:省厅评审会,贾专家偶遇甄股长
注:出于故事需要,本文以第一人称撰写,文中角色构为虚构,故事情节也是虚构或嫁接而来,看官仅可当作小说,在悠闲时间随便一读,千万不要脱离故事本身而街谈巷议。当然,有文学修养稍弱的技术人员非要对号入座,我也是没有办法的。感谢日常与我微信聊天、提供素材的网友们。